慢性肾病（CKD）是全球范围内发病率和死亡率均快速上升的公共健康难题。美国超过90%的居民依赖社区供水系统（CWS），这些系统普遍采用氯化处理以消毒饮用水。然而，氯化作用不可避免地产生消毒副产物，其中三卤甲烷（THMs）因其潜在的致癌和生殖毒性而受到广泛关注。 溴代三卤甲烷特别常见于盐水和沿海地区，且动物实验表明其可能比三氯甲烷对肾脏毒性更强。尽管已有部分研究关注THMs与膀胱癌等疾病的关系，但系统性评估饮用水中THMs与慢性肾病风险的流行病学数据依然有限。

本研究基于加州教师队列（CTS）对近9万名女性教育工作者进行了长达13年的随访，评估了社区供水中THMs暴露与CKD风险的关联。主要发现包括：即使供水中THMs浓度低于美国现行法规限值，长期暴露仍显著增加CKD风险。 溴代三卤甲烷对CKD风险的贡献最大，风险随暴露浓度的增加呈现明显剂量反应关系。混合暴露分析显示，溴代THMs占整体风险贡献的52.9%，其次为铀（35.4%）和砷（6.2%），氯仿贡献较小（5.5%）。 本研究填补了环境暴露对肾脏健康影响的流行病学证据，强调需关注现有饮用水消毒副产物的健康风险。

研究人员共纳入89,320名女性，随访时间为2005年至2018年。通过加州饮用水信息系统获取1995年至2005年间社区供水中4种主要THMs（氯仿及3种溴代THMs）的年均浓度，结合参与者住址历史加权计算长期平均暴露水平。肾病病例定义为CKD 3期及以上，包括终末期肾病（ESKD）及透析相关诊断。采用多变量混合效应Cox比例风险模型分析THMs暴露与CKD发病风险的关联，调整年龄、体质指数（BMI）、吸烟状况、种族、社区社会经济地位（SES）等混杂因素。还引入铀和砷等潜在肾毒物作为混合暴露分析成分。

图：1995-2005年暴露期加利福尼亚州社区供水系统及平均总THMs浓度分布图

结果显示，研究期间发现6242例中度及以上CKD新发病例。参与者中位年龄50岁，绝大多数（92%）使用社区供水。总三卤甲烷中位浓度为5.5μg/L，溴代THMs中位浓度为2.7μg/L，远低于美国EPA设定的80μg/L限值。风险分析显示：总THM暴露浓度在第95百分位（57.8μg/L）相比第25百分位（0.5μg/L）时，CKD风险HR为1.15。溴代THMs风险更高，95百分位（30.0μg/L）对比25百分位（0.7μg/L）HR达1.22，且暴露-反应关系显著（趋势P<0.001）。高暴露组（≥95百分位）溴代THMs风险最高，HR达1.43。混合暴露模型中，溴代THMs是CKD风险的最大贡献者，超过半数的风险由其驱动。时间变化模型与敏感性分析进一步支持主要发现。

图：1995-2005年住宅社区供水系统中THMs浓度与中重度至终末期慢性肾病的暴露-反应关系

总之，本研究为首个大型前瞻性队列研究揭示社区供水中三卤甲烷暴露与慢性肾病发病风险的显著关联，尤其强调溴代THMs的潜在高毒性。动物实验显示溴代THMs通过肾小管损伤和降低肾小球滤过率等机制影响肾功能，且在人类血液中的溴代THMs浓度亦与肾功能指标相关。当前法规对总THMs设置统一限值，未区分溴代与氯代组分，或未充分考虑溴代THMs的较高肾毒性。研究结果支持对溴代THMs实施更精细化监控和管理的需要。 此外，气候变化如温度升高、沿海洪涝及污染增加，可能加剧THMs形成，进一步提升肾脏健康风险。公共卫生政策应重视环境暴露与CKD之间复杂关联，结合多种肾毒物的综合风险评价，推进饮水安全管理和CKD防控。

原始出处

Medgyesi DN, Mohan S, Bangia K, et al. Community Water Trihalomethanes and Chronic Kidney Disease. JAMA Netw Open. 2025;8(7):e2518513. Published 2025 Jul 1. doi:10.1001/jamanetworkopen.2025.18513

Tags： JAMA Network Open：社区供水三卤甲烷暴露与慢性肾病风险显著相关，长期暴露患病风险高达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