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SAPHO 综合征是一种相对罕见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以滑膜炎、痤疮、脓疱病、骨肥厚和骨炎为主要特征，涉及皮肤和骨骼系统。本文旨在全面阐述 SAPHO 综合征的流行病学、临床表现、影像学特征、诊断及治疗方法，为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提供详细的疾病认知，以提高对该疾病的诊断准确性和治疗效果。

SAPHO 综合征于 1987 年由 Chamot 等首次提出，其名称来源于疾病主要表现的英文首字母缩写（滑膜炎 Synovitis、痤疮 Acne、脓疱病 Pustulosis、骨肥厚 Hyperostosis、骨炎 Osteitis）。该疾病具有异质性，临床表现多样，常导致诊断延迟，给患者的生活质量带来严重影响。随着研究的深入，对 SAPHO 综合征的认识逐渐加深，但在临床实践中仍面临诸多挑战。

本病的病因不明，有下列几种假说：

1.循环免疫复合物在暴发性痤疮中发现有循环免疫复合物，可能是对痤疮丙酸杆菌免疫反应的结果。这些免疫复合物沉着在骨中引起炎症过程，导致临床上溶骨性损害。

2.环境因素掌跖脓疱病在某些地区发病率高，认为与环境因素有关。

3.约1/3的病人HLA-B27阳性。在SAPHO综合征病人的家族中，有掌跖脓皮病的占14%，有银屑病患者的占19%，有痤疮的占5%。

慢性复发性多灶性骨髓炎(chronic recurrent multifocal osteomyelitis, CRMO)是一种较常见于儿童的慢性无菌性骨髓炎(chronic nonbacterial osteomyelitis, CNO)，CRMO的表现与SAPHO综合征类似，两者之间的关联仍不明确

流行病学

SAPHO 综合征发病率较低，确切的发病率和患病率在不同地区和人群中有所差异。国外研究报道，其发病率约为 1/10 万 - 10/10 万，在儿童和青少年中相对罕见，发病高峰年龄在 30 - 50 岁之间。男女均可发病，但女性略多于男性，比例约为 1.2 - 1.5:1。该疾病在全球范围内均有报道，但不同种族的易感性可能存在差异，在地中海地区、中东和日本人群中相对常见。

遗传因素在 SAPHO 综合征的发病中起到一定作用。研究发现，部分患者存在特定的基因多态性，如 MHC - I 类链相关基因 A（MICA）、白细胞介素 - 23 受体（IL - 23R）等基因的变异与疾病易感性相关。此外，环境因素如感染、创伤等可能触发疾病的发生，有研究表明痤疮丙酸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等感染可能与疾病的发病机制有关。

临床表现

3.1 皮肤表现

皮肤症状是 SAPHO 综合征的重要表现之一，常见的有痤疮、脓疱病、掌跖脓疱病等。痤疮多见于青少年和成人，表现为寻常痤疮、聚合性痤疮或暴发性痤疮，可伴有疼痛和炎症后色素沉着。脓疱病好发于手掌和足底，表现为无菌性脓疱，可融合成大疱，反复发作，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掌跖脓疱病通常表现为手掌和足底的红斑基础上出现脓疱，伴有瘙痒和疼痛，病情常呈慢性经过。

3.2 骨骼表现

骨骼症状是 SAPHO 综合征的主要特征，可累及多个部位的骨骼，以胸肋锁骨区、脊柱、骨盆和四肢长骨最为常见。患者常出现骨痛，疼痛程度不一，可为隐痛、胀痛或剧痛，活动后加重，休息后缓解。部分患者可出现局部肿胀、压痛，严重时可影响关节活动，导致关节畸形和功能障碍。

胸肋锁骨区受累时，可出现胸锁关节、肋胸关节和肋软骨的炎症，表现为胸壁疼痛、肿胀，可伴有局部皮温升高，严重时可导致胸廓畸形。脊柱受累时，可引起脊柱炎，出现腰背部疼痛、僵硬，活动受限，影像学上可表现为椎体骨质增生、硬化，椎间隙狭窄等。骨盆和四肢长骨受累时，可出现骨肥厚、骨炎，导致肢体疼痛、活动障碍，严重影响患者的行走和日常生活。

3.3 其他表现

除皮肤和骨骼症状外，部分患者还可出现其他系统的表现。如累及关节时，可出现关节炎，表现为关节疼痛、肿胀、畸形，与类风湿关节炎相似，但类风湿因子通常为阴性。少数患者可出现发热、乏力、体重下降等全身症状，也有患者出现眼部病变，如葡萄膜炎、巩膜炎等，影响视力。

四、影像学特征

4.1 X 线检查

X 线检查是诊断 SAPHO 综合征的常用方法之一。在骨骼病变早期，X 线表现可能不明显，随着病情进展，可出现骨质增生、硬化、骨膜反应等改变。在胸肋锁骨区，可见胸锁关节、肋胸关节和肋软骨的骨质增生、硬化，肋软骨可增粗、膨大。在脊柱，可表现为椎体骨质增生、硬化，椎间隙狭窄，部分患者可出现椎体融合。在四肢长骨，可见骨皮质增厚、骨膜反应，严重时可出现骨肥厚。

4.2 CT 检查

CT 检查对显示骨骼病变的细节具有优势，可更清晰地观察到骨质破坏、增生、硬化的范围和程度。在胸肋锁骨区，CT 可显示胸锁关节和肋胸关节的侵蚀、破坏，以及周围软组织的肿胀。在脊柱，CT 能发现椎体边缘的骨质增生、硬化，以及椎间关节的病变。在骨盆和四肢长骨，CT 可清晰显示骨皮质增厚、骨膜反应和骨髓腔内的改变。

4.3 MRI 检查

MRI 对软组织和骨髓的病变显示敏感，可早期发现骨骼病变。在 SAPHO 综合征中，MRI 表现为骨髓水肿、软组织肿胀和滑膜炎。在骨髓腔内，T1WI 上表现为低信号，T2WI 和脂肪抑制序列上表现为高信号，提示骨髓水肿。在软组织中，可见关节周围软组织肿胀，滑膜增厚，增强扫描可见滑膜强化，提示滑膜炎。MRI 还可用于评估疾病的活动度和治疗效果。

4.4 核素骨显像

核素骨显像可显示全身骨骼的代谢情况，对发现早期骨骼病变和多部位病变具有重要价值。在 SAPHO 综合征中，核素骨显像表现为病变部位的放射性浓聚，提示骨骼代谢活跃。核素骨显像还可用于监测疾病的活动度和治疗反应，放射性浓聚程度的变化可反映疾病的进展或缓解。

胸骨、两侧胸锁关节见放射性浓聚灶，多发胸腰椎放射性分布欠均匀

五、诊断

SAPHO综合征的诊断对于很多临床医生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SAPHO综合征是一个疾病谱，它像一把大伞涵盖了50多种病名

SAPHO 综合征的诊断主要依据临床表现、影像学特征和实验室检查，但目前尚无统一的诊断标准。临床诊断需综合考虑以下因素：

1. 皮肤表现

   ：出现痤疮、脓疱病、掌跖脓疱病等皮肤症状，且排除其他皮肤疾病。

2. 骨骼表现

   ：存在胸肋锁骨区、脊柱、骨盆或四肢长骨的疼痛、肿胀、压痛等症状，影像学检查显示骨质增生、硬化、骨膜反应等改变。

3. 实验室检查

   ：实验室检查通常无特异性指标，部分患者可出现血沉增快、C 反应蛋白升高、白细胞计数增多等炎症指标升高，但类风湿因子、抗核抗体等自身抗体通常为阴性。

4. 排除其他疾病

   ：需排除其他引起骨骼和皮肤病变的疾病，如类风湿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骨肿瘤、感染性骨炎等。

在诊断过程中，应详细询问患者的病史、家族史，进行全面的体格检查和影像学检查，结合实验室检查结果，综合判断。对于不典型病例，可能需要进行病理活检，以明确诊断。病理检查可见骨髓腔内炎性细胞浸润、骨质增生和骨膜反应等改变。

六、治疗

SAPHO 综合征的治疗目的是缓解症状、控制炎症、预防关节畸形和提高生活质量。治疗方案应根据患者的病情严重程度、病变部位和个体差异制定，目前主要包括药物治疗、物理治疗和手术治疗。

6.1 药物治疗

目前SAPHO综合征可以选择的药物

• 非甾体抗炎药物（NSAIDs）

• 激素类药物

• 抗生素

• 传统抗风湿病程改善药物(DMARDs)

• 静脉双磷酸盐

• 抗肿瘤坏死因子α（Anti-TNFα）抑制剂

• 重组人源化抗人白介素6（IL-6）受体单克隆抗体

• JAK抑制剂

• IL-17拮抗剂

• IL-1拮抗剂

• IL-12/IL-23通路拮抗剂

• 中医药

1. 非甾体抗炎药（NSAIDs）

   ：NSAIDs 是治疗 SAPHO 综合征的一线药物，可有效缓解疼痛和炎症。常用的药物有布洛芬、萘普生、塞来昔布等。NSAIDs 通过抑制环氧化酶（COX）的活性，减少前列腺素的合成，从而减轻炎症和疼痛。使用时应注意药物的不良反应，如胃肠道反应、肝肾功能损害等。

2. 抗风湿药物

   ：对于病情较重、NSAIDs 治疗效果不佳的患者，可使用抗风湿药物。常用的药物有柳氮磺胺吡啶、甲氨蝶呤、来氟米特等。这些药物通过抑制免疫系统的活性，减轻炎症反应，延缓疾病进展。使用抗风湿药物时，应定期监测血常规、肝肾功能等指标，以评估药物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3. 生物制剂

   ：近年来，生物制剂在 SAPHO 综合征的治疗中取得了较好的疗效。常用的生物制剂有肿瘤坏死因子 - α（TNF - α）抑制剂、白细胞介素 - 1（IL - 1）拮抗剂等。TNF - α 抑制剂如依那西普、英夫利昔单抗等，通过阻断 TNF - α 的生物学活性，减轻炎症反应。IL - 1 拮抗剂如阿那白滞素，可抑制 IL - 1 的作用，缓解疼痛和炎症。生物制剂的使用需严格掌握适应证和禁忌证，使用过程中应密切监测不良反应，如感染、过敏反应等。

4. 抗生素

   ：对于怀疑与感染有关的患者，可使用抗生素治疗。常用的抗生素有四环素、米诺环素等，这些药物具有抗炎和免疫调节作用，可能对 SAPHO 综合征有效。

6.2 物理治疗

物理治疗可辅助缓解疼痛和改善关节功能。常用的物理治疗方法有热敷、冷敷、按摩、理疗、针灸等。热敷和冷敷可缓解疼痛和肿胀，按摩和理疗可改善关节活动度，针灸可通过调节机体的气血运行，减轻疼痛和炎症。物理治疗应在专业医生的指导下进行，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选择合适的治疗方法。

6.3 手术治疗

对于药物治疗无效、出现严重关节畸形或功能障碍的患者，可考虑手术治疗。手术治疗的目的是矫正畸形、修复受损的关节和组织，改善关节功能。常见的手术方式有关节置换术、截骨术、病灶清除术等。手术治疗应严格掌握适应证，术前应充分评估患者的病情和手术风险，术后应进行规范的康复训练，以提高手术效果。

结论

SAPHO 综合征是一种复杂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具有独特的流行病学特点、多样的临床表现、特征性的影像学改变。由于其临床表现的异质性和缺乏特异性的诊断指标，诊断常面临挑战，需要临床医生提高对该疾病的认识，综合运用临床表现、影像学检查和实验室检查进行诊断。治疗方面，目前尚无特效药物，多采用综合治疗方案，根据患者的病情选择合适的药物、物理治疗或手术治疗。未来，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 SAPHO 综合征的发病机制，开发更有效的治疗方法，以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改善疾病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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