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季，由于天气多变呼吸道传染病高发期。随着流感和支原体的偃旗息鼓，另一种呼吸道疾病席卷而来——百日咳。

百日咳再现，是去年同期的23倍

百日咳是由百日咳鲍特菌引起的急性高传染性呼吸道疾病，目前仍然是全球导致儿童发病和死亡的重要疾病之一。百日咳重症和死亡主要发生在未完全免疫的婴儿（特别是3月龄内婴儿）和早产儿。目前，即便在百日咳白喉破伤风联合疫苗（百白破疫苗）接种率较高的地区/国家，百日咳发病率仍出现再次攀升的现象，即为”百日咳再现“。

根据国家疾病预防控制局全国法定传染病疫情通报，2024年1月1日-2月29日，全国报告百日咳32152例是2023年同期（1337例）的23倍。具体来说，1月报告百日咳15245例，其中死亡5例；2月报告百日咳17105例，其中死亡8例。

与全球百日咳发病趋势相似，中国自1978年将百白破疫苗纳入儿童全球百日咳行动计划，百日咳发病率大幅下降。但在2022年中国百日咳报告发病数上升到38295例，较2009年增长约 20 倍。

2012-2022 年全球和中国百日咳报告病例数和发病率

百日咳再现的原因十分复杂，既有客观因素也有主观因素，包括疫苗免疫保护力随时间减弱、百日咳临床诊断意识提升、诊技术和标准不断更新、疾病监测体系完善和加强等。

百日咳临床症状及病程

患者在感染病毒后会有2-21天（一般为7-14天）的潜伏期，随后出现典型百日咳症状，主要表现为反复剧烈咳嗽，病程可达2-3个月左右，故俗称百日咳。百日咳主要通过呼吸道飞沫传播，也可经密切接触传播。人群普遍易感。

感染百日咳后可分为以下3个临床阶段：

卡他期：表现为流涕、打喷嚏、流泪、咽痛、阵发性咳嗽等上呼吸道感染症状。多无发热，或初期一过性发热。该期排菌量达高峰，具有极强传染性。持续1~2 周。

痉咳期：表现为阵发性痉挛性咳嗽，伴咳嗽末吸气性吼声，反复多次，直至咳出黏痰，昼轻夜重，睡眠期间痉挛性咳嗽更为突出，影响睡眠。痉咳次数随病情发展而增多。常在咳嗽后出现呕吐，可致舌系带溃疡，面部、眼睑浮肿，眼结膜出血，鼻衄，重者颅内出血。

新生儿和6 月龄以下婴儿咳嗽后常会引起发绀、呼吸暂停、惊厥、心动过缓或心脏停搏。此期一般持续2~6 周，亦可长达2 个月以上。青少年或成人百日咳患者，常无典型痉咳，表现为阵发性咳嗽和暂时性缓解交替。持续2~3 周。

恢复期：痉咳逐渐缓解，咳嗽强度减弱，发作次数减少，鸡鸣样吼声逐渐消失，阵发性痉咳症状可持续数周或数月。

百日咳治疗药物选用

百日咳并非普通咳嗽，除了咳嗽病程长之外，也可能导致严重的并发症，因此需要警惕。

在治疗百日咳的过程中，需要对症支持治疗，做好气道护理，预防窒息。百日咳的抗菌药物治疗首选大环内酯类抗生素，如阿奇霉素、红霉素、罗红霉素或克拉霉素等。鉴于国内百日咳鲍特菌对大环内酯类抗菌药耐药率高，>2 月龄的患儿，若存在使用大环内酯类的禁忌证、不能耐受大环内酯类或感染耐大环内酯类的菌株，可使用复方磺胺甲噁唑。用药期间注意肾损伤、结晶尿、皮疹等不良反应。

阿奇霉素：优先选择口服给药，口服不能耐受，选择静脉给药。<6 月龄婴儿10 mg/kg/d，疗程5 天；≥6 月龄儿童第一天10mg/kg（最大剂量不超过500mg），顿服，第2~5天，5mg/kg/d（最大剂量不超过250mg），顿服，疗程5 天；成人第一天500mg，第2~5 天，250mg/d，疗程5 天。

红霉素（口服）：儿童10mg/kg/次（最大剂量不超过2g/d），成人500mg/次，q6h，疗程14 天。红霉素有引起新生儿肥厚性幽门狭窄风险，不推荐用于新生儿。

克拉霉素（口服）：≥1 月龄儿童7.5mg/kg/次（最大剂量不超过1g/d），成人500mg/次，q12h，疗程7 天。不推荐用于新生儿。

百日咳最有效的预防手段

百日咳疫苗免疫仍是全球预防百日咳最有效的特异性措施。无论是通过自然感染还是通过疫苗接种获得的免疫力，都不能持续终生。百日咳免疫接种的核心目的是预防和减少婴幼儿百日咳重症和死亡病例。

WHO 推荐采取 3 剂次基础免疫程序，第 1 剂最早在 6 周龄且不晚于 8 周龄时接种，后续剂次则间隔 4－8 周，且在 6 月龄前完成 3 剂基础免疫。目前大多数国家与 WHO 推荐的免疫程序保持一致。因此，各国应采取相应的措施，增强疫苗接种服务的可及性，将提高并保持高水平百日咳疫苗接种率包括及时接种率作为最基本的免疫策略。

此外，因百日咳疫苗免疫后的保护力随时间延长而下降，青少年和成人患百日咳增多，且成为婴幼儿百日咳的重要传染源，故目前欧美多个国家均推荐对青少年和成人开展含百日咳成分疫苗的加强免疫。国外专家提出了覆盖终生的免疫策略。该策略建议在 4 周岁之前接种 DTaP，在4周岁后接种 Tdap。婴幼儿时期接种程序按照 WHO建议，最早在 6 周龄且不晚于 8 周龄开始接种，6 月龄内完成 3 剂次基础免疫，随后再完成首剂次加强免疫; 学龄前儿童在 5 岁左右加强 1 剂次; 青少年时期在 10 岁左右加强 1 剂次; 成年后在 20 岁左右加强1 剂次，以后每 10 年进行 1 剂次加强。对于孕妇，建议在每次妊娠的孕中期或孕晚期进行 1 剂次加强。

百日咳疫苗终生免疫策略

此外，未全程接种含百日咳成分疫苗的婴幼儿、家庭内和托幼机构的密切接触者、有明确接触史的幼托机构工作人员、婴幼儿看护者、新生儿病房医务工作者。在暴露后 21 天内（尽可能暴露后1~2 周内）接受药物预防或者紧急接种疫苗预防（我国尚无6 岁以上儿童和成人用含百日咳成分疫苗），药物选择、剂量、疗程与治疗相同。

总之，婴儿是百日咳健康威胁最严重的群体，也是百日咳社区传播的重要节点，预防婴儿百日咳是疫苗免疫等百日咳防控措施的核心目标。针对百日咳治疗强调一个 “早” 字，越早用药越好。

参考资料

1，百日咳诊疗方案（2023 年版）

2，中华预防医学会,中华预防医学会疫苗与免疫分会,徐爱强,等.中国百日咳行动计划专家共识[J].中国疫苗和免疫, 2021, 27(3):11.

3，姚开虎,胡亚红,袁林.婴儿百日咳的流行病学意义及其临床特点[J].中国当代儿科杂志, 2022, 24(9):955-959.

4，姚开虎,邓继岿,热夏提·达吾提.百日咳诊断:现行标准的局限性和GPI建议[J].中国当代儿科杂志, 2016, 18(9):6.DOI:10.7499/j.issn.1008-8830.2016.09.020.

5，黄卓英,任佳,沈思等.全球百日咳防控现状和中国百日咳防控策略展望.CHINESE JOURNAL OF VACCINES AND IMMUNIZATION Vl.29 No.5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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